寧靜的空間

很久很久沒有回爺爺的週記了,現在也稱不上是週記。的確,香港人總是很忙,沒有給自己足的時間靜下,反思生活,我也是正宗的香港人總是讓自己忙得很。忙其實也只是讓自己遺忘的藉口。


我剛剛從西藏、尼泊爾回來,這17天不是什麼朝聖交流之旅,只是一般的旅行,揹著大大的背包就上路了。但這次旅程讓我有機會靜下來反思過去忙碌的一年。這一學年好不容易才過去,日間上班,晚上上課的日子很辛苦,同時,放棄了很多自己喜歡的事。更重要是我常會面對很多不同的新挑戰。我發現自己在面對困難時總是想用自己的能力處理,但未能完全解決,結果只是埋怨自己能力不足。當然,這一學年我的確見到自己很多不足、需要學習的地方,碩士的課程讓我在理性及知識層面上成長了不少,但在靈性上的成長好像跟不上。結果,很多時只靠自己忘記了天主。這個旅程讓我有機會坐下,與主相遇。新一學年相信我需要學習更依靠天主。


回港後,很難跟上香港人的步伐,真的很快。但學業及工作總不能放下。一回港就收到一位大學老師的來信
什麼是公義。作為社工學生、天主教徒,公義是很重要的一課。不過在香港的現況中,很多時也不知如何自處,只是上街遊行好像沒有很大幫助。但在自己的崗位又能作什麼呢?不管怎樣,我相信公義是必須的,但同時也要好好裝備自己,了解更多,才能發聲。


新學期又再開始,我也要開始第一次的實習,只希望一切順利之餘,我不會給社會現實所嚇到,堅持為有需要的人服務。


Esther


 

再談談國內教會

我最近 (A) 接受了「鼎」雜誌的訪問,(B) 在意大利北部出席維琴察市的聖經節時也接受了天亞社的訪問,(C) 7月16日在為大陸教會舉行的彌撒中也講了道理,現在把三篇發言的重要部份節錄在此,「餵」下我的Blog


(A)

有官方教會的主教宣揚「獨立自主自辦教會」為中國天主教會應走道路。我們要努力去說服政府,他們現行的一套並非真正的天主教。

教會的道理是有進步的,在聖神領導下,今日,大家明白政府不應該管理教會,今日,人多接受民主概念,明白教會應該獨立於政權之外。

更不可以為梵二大公會議鼓勵教會本地化、等於要求「民主辦教」,這樣理解有所偏差,教會有民主精神,沒有民主制度。
愛國會凌駕主教之上,依仗政府的權力,完全操縱教會 (一如在荷蘭、牧民議會凌駕主教之上,結果,信仰及聖召都衰退了)。八大會議之後事實也沒有真正轉變過來。

愛國會完全控制教會,整個制度是假民主、反民主。

國內 (地上) 教會主教身兼愛國會身份令人感到失望。取締愛國會有助中梵改善關係。教宗在二零零七年的信內表示希望國內 (地上) 教會自行改革,可惜 (這麼多年了還) 沒有成功。

最近樂山、汕頭非法祝聖主教,教廷宣佈兩人絕罰,成了僵局。教廷一直採取寬容的態度但中方不尊重教廷造成了僵局。

非法祝聖好比癌症,絕罰有如開刀切除腫瘤,梵方被逼採取此策來保護教會。

我不擔心再有非法祝聖,祇擔心教廷的過份容忍使教友迷惘。

教廷當然瞭解大陸主教所受壓力,但教宗鼓勵他們要勇敢,接受眼前的失敗,不能常讓步。

有人說「沒有主教就沒有教會」。對,但國家製造的一批不是真正主教,是政府辦教的工具,當中有教宗所指「投機份子」。政府也多次把聖經的句語任意曲解。

教廷在多處很遷就,而中方推翻底線,對教宗是很大的侮辱。教宗很容忍,但再繼續容忍會使天主教會面貌模糊,所以現在是採取硬朗立場的時候了。

教宗的信已發表了五年了,可惜其內容被歪曲了。中國事務委員會也成立了五年了,可惜會議的共識沒有被執行。兩者都被 (部份) 浪費了。

指示清

羔羊犧牲、勝利

Esther

復活期50天過去了,希望為我們的信德是一劑補品。接着來的又是所謂常年期了(Ordinary time)。其實「平常的」可以很不「平凡」,更不該變成「庸碌」,在天主面前我們每天的生活都是那麼精彩、那麼寶貴。

你或想知道我近來忙了些什麼。我的時間可以分為三塊。

聖神修院教學。我們五月初結束了下學期。五月尾舉行了畢業大考,現在等著我的是一大堆試卷。

兩次旅歐。一次是參加聖座中國教會事務委員會的常年大會,一次是應法國「援助苦難中教會基金會」的邀請參加宗教自由節。兩次都又順便去了意大利北部的兩個地方分享中國教會近況。

中國教會委員會三天的討論也算有些結論,澄清了一些問題。方向是清晰的。

法國的宗教自由節在巴黎聖母院舉行, 五月廿五日 晚上,那世界聞名的大教堂滿是教友,大家唱歌祈禱很是感人。被邀請分享的嘉賓除我外還有兩位主教,一位來自伊拉克,一位來自埃及。另一位教友來自巴基斯坦,他是一位醫生,他的哥哥是巴基斯坦政府內維護少數民族、少數宗教的官員,前些日子被伊斯蘭 (Islamic) 極端份子謀殺了。這位醫生勇毅地接了他哥哥的位,繼續那艱巨的任務。

在法國和意大利,我接受了許多訪問,他們對中國教會的情形知道得實在太少了,講話的人大多不知實情,知道實情的人又不便講話。

除了教學和旅歐「平常的」節目也不少。每月兩日赤柱探監(直至我的健康狀態不允許,否則我是不會放棄的),往附近堂區幫忙,主持某些堂區慶日,大陸的兄弟姊妹來訪,一些專題講座,一些應酬……當然最享受的是修院的團體生活。

*  *  *  *  *  *  *  *  *  *  *  *

我寫這報告寫到這裡人已在愛爾蘭都柏林了。我曾參加了2004年在墨西哥瓜達拉哈拉 (Guadalajara)四十八屆及2008年在加拿大魁北克(Quebec)四十九屆的國際聖體大會,今次是五十屆,是我第三次也該是最後一次參加的了,算是我八十歲生日送給自己的一份大禮吧。

每四年一屆的國際聖體大會是教會的盛事。教宗特派一位樞機代他主持。今次的特派大使是教廷「主教部」的部長Cardinal Ouellet,來自Quebec的,上屆聖體大會正在他的教區內舉行了。我那次也被他邀請主持了一台彌撒。

在這裡遇到了許多台灣教友和加拿大不同地方的華人教友,很感親切。

我住在慈幼會會院,重見了曾在香港、澳門服務的Fr. FosterFr. Coffey。在那裡我也重見了我以前的秘書Sr. Mary Duame,胡樞機的秘書 Sr. Barbara O’Sullivan及好幾位曾在香港服務的Columban Sisters

愛爾蘭本是世界最模範教會之一,曾有無數殉道,也派了傳教士去全球各地。這幾年來情況欠佳。我們出於知恩,該多多為他們祈禱。

Esther,我想和你特別分享的卻是在聖體大會邊緣的一件「額外收獲」:去KNOCK的朝聖。都柏林在愛爾蘭的東邊,KNOCK在西邊,在1879年當地十五位教友見了一個奇異現象,在他們面前顯現了一隻羔羊站在祭台上,背後有十字架,很多天神在周圍飛翔。另一邊有正在祈禱的聖母,聖母身邊有聖若瑟及聖若望。

教會很快便證實了這顯現的可信性。教宗若望保祿二世也來了朝聖,今次教宗也鼓勵他的特使要來朝聖。

這顯現的主角是羔羊,那是歷史上獨一的,但很有意思。巴斯卦的羔羊,羔羊的血救了以色列子民。依撒以亞先知預言的緘默的羔羊,若翰指示的「天主的羔羊」,默示錄中「被宰殺的羔羊」。犧牲、勝利、救恩。

這和聖體大會當然又很配合。聖體宴席也稱羔羊的宴席,領聖體前我們三次呼求除免世罪的天主羔羊。神父送聖體前也介紹說:「看!天主的羔羊,看!除免世罪者!」

想起愛爾蘭幾百年的教難,波蘭在納粹主義及共產主義下的苦難,想起我們祖國多災多難的教會,我記起在2007年教宗致中國教會的信中說:在默示錄中若望面對那封了的書,誰也不能打開它的印,他心急了,流淚了……真如我們面對歷史中「罪惡的奧秘」感到迷惘。……祇有羔羊能把那封印拆開:犧牲勝利救恩

Esther,我留下這題目讓你默想吧。

爺爺

六月十七日寫於都柏林

我真的信復活了的耶穌嗎?

Esther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的分享。


我二月下旬在意大利患了感冒十天,返港後三月下旬又住醫院十天,聖週又比較忙,疏忽了那些來我微博探我的朋友,你的分享給我機會又和大家見面了。先讓我祝大家

 

耶穌復活的喜樂

 

耶穌真的復活了,Alleluja


Esther
,有時我自問:我真的信耶穌嗎?我信耶穌真的復活了嗎?我的答案當然是:「是」。


但信耶穌真的復活
,不也就是相信他是勝利者,他戰勝了罪惡,他戰勝了死亡,他戰勝了一切?


那末,我應該是個信心十足,不怕一切,勇往直前的勇兵!


可是我該承認我還是諸多顧慮,猶疑不決,決而不行。


我對自己的軟弱不耐煩,我未能安樂地接納大
病、小病。我雖常提醒自己天主要我忠信,不期待我勝利,但我失敗時,總是耿耿於懷,把責任完全推在別人身上。


對大陸教會的近況我非常擔憂,地下的兄弟內部越來越亂,也還見不到一些實際的支援。地上的,有堅強的也會跌倒,投機者不斷向教廷挑戰。神職和教友中的良好份子還能維持多久?從香港我們也越來越不容易和內地保持聯絡。


教宗一直鼓勵地上猶疑不決的要勇敢起來,但一些西方的無知傳媒高傲地以「仁慈者」自居,鼓勵我們的這些兄弟繼續妥協下去。從人的角度看,我們是到了該絕望的地步了。


我這樣說法似乎忘了教會是耶穌的,聖神常在教會內,聖母瑪利亞是天主子民的大能助佑。


耶穌復活後顯現時常說:「祝你(們)平安!不要害怕!」就是因為我們害怕,所以耶穌叫我們不要害怕。我們不要害怕我們的「害怕」。害怕是本能的,
我們用信德驅走它,讓我們用愛心來征服它!


信德是天主給了我們的恩寵,愛心是出於對這恩寵的知恩。讓我們像多默宗徒對耶
穌說:「我主,我的天主!」或像往厄瑪烏的兩個門徒說:「主,請留下與我們一起」。你還記得我曾介紹的那支歌
“Abide with me” 嗎?我越來越喜歡它,再把它登上這裡讓你欣賞。

 

 

 

Esther我講了這些大道理好像還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其實這些道理都幫助我答覆你的問題。


你問:「我們應該『走上前線發聲』?默默祈禱?或者與人分享讓大家學習公義的重要?」我的答案是:這三樣事都要做。但最重要的是心中常保存那由信復活的耶穌而來的平安(不要怕旁人的冷嘲熱諷)。


很高興你為民間直選作了一些支持,那天我在醫院裡不便去投票,也就請了一位本來不計劃去投票的朋友,為我去投了那神聖的一張白票。


處理在工作環境和生活團體中發現的不公義最是頭痛,但我們不能畏縮,主的愛催促我們。但心中要保存平安,講了應講的話,做了應做的事,就把一切結果交托給祂。正如伯前5:7所說:「將你們的一切掛慮都託給祂,因為祂必關照你們。」我牧徽上的格言也就是這句話的意譯:「汹湧波濤莫驚怕,平安抵岸全靠祂」。


再祝復活期喜樂!


爺爺

社會價值

樞機爺爺:
對不起,這幾個月忙得很,不只工作及學習上的忙碌,心靈上也沒有得到平靜。因此一直沒有時間整頓自己的思想,和你再談談自己的生活。

近日社會上不同的人士不斷發出不同的訴求,相信比較明顯的是有關普選。在這裡我不打算談什麼政治立場及取向,我想與樞機爺爺分享的是:作為基督徒,在這個情況下「我該作什麼?
前陣子,即使多忙我也去看了一套有關昂山素姬的電影,當中讓我見到她的理念及她作出選擇的過程。她的那份堅持、犧牲及忍耐值得我們學習。回家後,我一直在反思在面對不公義的情況,我作為一個年青人、一個基督徒該如何自處。走上最前線發聲? 默默祈禱? 還是與人分享,讓大家也學習到公義的重要?
的確,每個人也會有他的位置,在不同層面工作。就如今次行政長官選舉一樣,有人選擇上街遊行,有人選擇參與全民普選活動,亦有人選擇不理會不參與。我選擇了上街發聲、在票站幫忙,希望出一點力,讓人發現社會的現況。

可惜,在過程中見到很多人的冷眼旁觀,甚至認為「多我一個唔多,少我一個唔少」。這時候我除了堅守崗位外,還可以作什麼呢? 可能去到社會層面,很多人還感覺自己控制不了或沒有切身的影響,但當在自己的工作環境或生活的團體中發生不公義時又可如何去做? 當大家也以自身利益為最高價值時,作為基督徒如何走出這個困境?

樞機爺爺,不知這個聖週你會否很忙,但也要小心身體。讓我們在期待耶穌基督復活的同時也不忘為我們身處的社會祈禱。

esther

怎樣才真正幫助我們的兄弟?

這些日子,所有關心大陸教會的兄弟姊妹都滿心憂慮,不知道近來發生了一些什麼事,不久的將來又會發生什麼事!唯一我們可以做的是祈禱。

在這樣的心情下我不想講些什麼!不過月前我開始寫一篇文章,和我外國的朋友談談「怎樣才真正幫助我們國內的兄弟」。這兩天終於寫成了也公布了,那末也不妨把該文的內容和大家分享。

外國有不少熱愛中國教會的朋友,不過我怕他們有時好心做壞事。比如請大陸某些主教參加國際會議,又訪問他們。有些主教不久前參加了非法祝聖主教,我敢問是否適當請他們參加國際會議?親切地款待他們當然應該,但怎能避免這一切被了解成表揚他們,認同他們的作為?他們受訪問時心裡該是多麼矛盾、痛苦,他們沒有自由講真話,他們發表的言論一定會誤導不少不知情的人。

這些好心的外國朋友真正在幫忙國內的教會嗎?

要幫忙國內教會就要幫忙解決國內教會的問題。那末我們大家先要清楚那問題在哪裡。二零零七年教宗本篤十六世在他致國內教會的信中說了「中國教會最大的問題是一些非屬教會的機構,凌駕主教之上,領導我們的教會」。大家明白這些機構就是愛國會,就是宗教局。

教宗的信公佈了快五年了,這問題有否解決?情形有否改善?我們很痛心的該說情形無進而退步了,惡化了!

無神的政府絕對沒有改變全面控制宗教的政策。恐怕最高的領導忙於權力鬥爭及許多其他問題,根本沒有空來關心宗教這「小問題」那末一些流氓公僕就肆無忌憚,動用龐大的公安武力,蹂躪我們的教會。

更痛心的是一些教內的敗類越來越藐視教會的權威,幫兇作惡,奴化我們的主教、神父。
可惜,在教廷也有「好心做壞事」的人
他們以為自己比教宗更有智慧。他們竟敢在推介教宗的信時,發表和教宗很不相同的意見(教宗原諒那些在極大壓力下被非法祝聖的主教,他們卻表揚那些主教,說他們關心教友的益處,他們有遠見!?)。他們在翻譯教宗的信時「做了手腳」(教宗說:「當地下主教、神父要求政府承認他們身份時,政府幾乎時時提出一些信徒的良心不能接受的條件」,那「幾乎時時」不見了,可能被「遺漏」了嗎?)教宗鼓勵地上、地下兩個團體要「修和」,他們卻強調要馬上「合併」,且說誰也沒有理由再留在地下了。或許他們以為教宗被誤導了,教宗所指的路行不通。

教宗設立了一個特別委員會關心中國大陸教會。但委員會祇能說話,沒有權力左右行動。絕大多數成員認為應該停止和劉柏年合作,但有行動權的「官員」還是支持那對教會弊多於利的合作。

政府要教會慶祝首次非法祝聖主教的五十週年。有些主教問權威人士能否參加。答覆是「盡量」不要參加!?

中國教會委員會的公佈說不可參加八大。權威人士對某些主教說:「如果你們被逼參加,我們可以「諒解」!?

在承德非法祝聖主教後教廷發出聲明,說「那是違反教會合一的行動,使教宗傷心。並提示聖教法典有自科「絕罰」的措施。」但有人說那些參與祝聖禮的是「勝利者」?!竟有類似的言論發表在傳信部網站上,說我們該「感謝」那些主教!?(之前也有人稱那些主教是今日的「利瑪竇」!)

我在此絕不是作出倫理判斷,我論事不論人,他們肯定以為自己做的是為了教會的益處,或許也有人以為獨立自辦教會在中國是唯一可行的路。

有人以為那時Casalori樞機對東歐共產國家所採取的妥協政策很了不起,做了奇蹟。其實這是他們天真的幻想。若望保祿二世絕不以為然。教宗本篤十六世也絕不欣賞那政策。

George Weigel寫了若望保祿二世的傳記“Witness to Hope” 後又寫了“The End …and the Beginning” 這本新書的前部份證明絕不是Casalori的妥協(他的部門滿是由波蘭、蘇聯、東德派來的間諜,有姓有名的蒙席、神父),而是若望保祿二世的堅持救了波蘭及東歐的教會。

這幾年對中國的妥協政策成功了嗎?二零一零年幾乎祝聖了十位「雙批」的主教,有人興高采烈說這是「雙贏」。我卻認為在這「拔河」的遊戲中教廷輸了不少。

諸多遷就得到了的是什麼?承德、樂山、汕頭是痛苦的,鐵一般的事實。我們震驚。教宗也擔心「投機份子」滲入了教會的領導層,妥協的政策顯然失敗了,教宗要我們回到清晰的立場。北京政府當然不高興,但我們沒有選擇,否則忠信的教友已認不出我們的教會了。

有人說我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地為絕罰而拍手。他們忘記了歷史的事實。我是最先為地上教會向教廷說情的人之一。我也曾在主教會議中高聲說國內祇有一個教會,大家都敬愛服從羅馬教宗。但今日的情況顯然大有不同。有人把某些今日的主教與李篤安主教等前輩比較,絕對是出於無知。今天我再不敢說國內祇有一個教會。那甘心情願高呼「獨立自辦」、「自選自聖」的教會,祇是教宗的寬容沒有稱它為裂教!

達味犯了罪,撒羅滿犯了罪,我們都是罪人,但很明顯達味的罪和撒羅滿的罪很有分別,達味在犯罪時也沒有放棄他的信仰,撒羅滿卻領百姓朝拜邪神。有人引我們犯了罪,我們跌倒了,別人捉到我們的痛腳嗎?不要害怕,信賴天主的仁慈,誠心痛悔,謙虛認錯。但背教、分裂教會是多麼可怕的大罪!

「傳教」也成了妥協的藉口你傳的是什麼教?是耶穌在伯多祿磐石上建立的,至聖、至一、從宗徒傳下來的天主教,還是由無神政府主辦的邪教?

有人要我們相信八大後情況改善了。今後是主教們領導教會了,祇要你看看愛國會、主教團主席、副主席的名單你就不會有這個幻想。他們離開北京在昆明、福建開會了,但還是中央幹部來主持會議指示方針。發言人是一位神職人員了,但他的說話還完全和以前講話的一樣傲慢,無視教理教規。所謂「主教團」說會嚴慎審批主教候選人,樂山、汕頭的就是他們嚴慎選出的人嗎?

從前我也幻想愛國會、主教團修改章程是條出路。對現在的愛國會、主教團我們能抱這樣的希望嗎?

國內國外善心的朋友們,熱愛中國天主教的朋友們,請你們不要再好心做壞事。你們想真正幫助我們國內的教會嗎?請不要鼓勵被奴化的人繼續做奴隷。請不要把「投機份子」看成為「今日的利瑪竇」。

教宗多次鼓勵國內的兄弟姊妹要「勇敢」。教宗鼓勵他們寧願接受眼前的全部失敗也不要負賣信仰的原則

冬天又來了嗎?會是個漫長的冬天嗎?不要怕,春天終會來的。我們信賴的是死而復活的真天主真人。耶穌萬歲!

本來是喜樂的一天……

Esther和造訪我博客的朋友們:

我前天晚上來了台北,昨天參與了一個隆重的典禮:天主教輔仁大學頒授韓大輝總主教名譽哲學博士學位;單國璽樞機和洪山川、劉振忠兩位總主教也參與了典禮。這是一件令人很高興的事:我們有一位兄弟受教宗的讚賞,委任了他教廷中一個重要的職務,肯定了他多年來在教務及學問上的成就。天主教輔仁大學以這隆重儀式表達了對韓總主教的祝賀及對教宗的感謝。

這本來是喜樂的一天,可惜昨天早上我看到新聞,得悉前天在四川宜賓教區羅雪剛助理主教的晉牧典禮,因那非法祝聖的而被絕罰的雷世銀也參加了,染上了極嚴重的污點。

首先是雷某人的傲慢態度,無視教廷友善的勸告,根本不把教廷的權威放在眼中,可怕!

教廷發言人也說:祝聖者,尤其是主禮者(可憐的九十五歲老人家),本該拒絕雷某人參與,沒有拒絕他也就要負責任。

那末受祝聖者又怎麼樣?雷某人說是羅主教邀請他的。羅主教怎麼可以邀請一位身處絕罰中的非法主教來參禮?(除非雷某人講的不是真話)


羅主教固然是早被教廷批准的,可是他近來的表態多不符合他和教宗共融的身份。宜賓新聞網說:「羅雪剛助理主教在致謝詞中表示:天主教宜賓教區將帶領廣大神長、教友堅定不移地高舉愛國愛教旗幟,堅持獨立自主自辦原則,民主辦教……」,如果這報道屬實的話,那末,按一位網民的說法「這個獲教廷批准的大主教也是名存實亡」了。看來這幾年來教廷批准的也有不是真材實料的。哀哉!

有些並不知悉實情的西方刊物天真地以為前些日子那些「雙批」的主教任命是「雙贏」,其實在那「拔河」的比賽中,誰知多少次是政府贏了,我們輸了!

但看來政府對他們的勝利也不全放心。這次在宜賓晉牧禮上,政府官員照例蜂擁捧場,又調動駭人的警方人力,實施嚴格的防恐檢查,如臨大敵,真是莫名其妙!這不是他們在辦教嗎?可悲!

Esther和各位朋友。我們已進入了將臨期,在將臨期前一階段教會要我們記得基督將要光榮來臨,審判世界。昨天的讀經裡依撒意亞先知說:「遵守信實的正義人民」才能進入聖城!福音裡耶穌說:「聰明的人,把自己的房屋蓋在磐石上……愚昧的人,把自己的房屋蓋在沙土上」,而聰明的人是「那承行……天父旨意的人,是那「聽了(耶穌)的話而又實行的。讓我們檢討自己的行為,不要祇隨口叫「主啊!主啊!」,要做有名有實的基督信徒;不要以傳教為藉口而違反信仰和教會紀律,卻要為堅持信德而接受眼前的失敗!


寫於台北

二零一一年十二月二日

 

身體力行的教導

親愛的樞機爺爺:

 

謝謝你,謝謝你的關愛,謝謝你一直的分享。我不是什麼能懂大道理的人,我只知道自己的感受。見著你禁食的這三天,心情一直也不好過。正如你所說你已經是快到「八十後」的老人家,的確很擔心你的健康,很想與你一同走這三天的旅程,即使幫到的事情不多,做到的只有唸玫瑰經、唱短誦,但也想到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在獨自戰鬥。

 

你說你在這幾年也打輸了仗,在世人眼中或許如此,但在我心目中你是打勝了仗,因為你喚醒了我們很多年青人的心,令我們更關心社會,為更多有需要的人服務。你教識了我們要緊持到底,為自己的信念努力。

 

不期待我們成功,祇要我們忠信」。這句話正正在提醒我每天的生活及工作。現在我的工作及我的學習也與社會很有關係。當學習得越多就覺得要為社會承擔更多。但當中總遇到失望的時候,的確要依靠天主才更有力走下去。信仰價值與社會價值的拉扯,還需要很多時間學習。

 

在這些日子與你交換週記的確學習到很多,能有你這樣爺爺我真的很開心、很自豪,或許我從沒有見到我爺爺,所以與你在一起份外開心親切。爺爺雖然你快將「八十後」,但相信你對社會的期盼不會比我這個「八十後」少。在未來的日子讓我們繼續為社會、為教育祈禱,讓更多年青人願意為社會承擔更多。

 

爺爺,我現在醫院休養中,出院後再來探你。

 

休息中的

Esther

家書

Esther


你好。

多謝你在我禁食時來慰問了我。


你名叫Esther,想你讀過聖經(舊約)裡的Esther(艾斯德爾)傳吧。她是一位猶太少女,卻做了波斯國王薛西斯的皇后。一天,她的養父摩爾德開因不肯向當朝一品的大官哈曼低首下拜,激怒了他。哈曼在皇上前
誣告猶太人,竟得皇上准他殺滅所有國內猶太人。摩爾德開派人告訴艾斯德爾皇后這事,皇后叫猶太人禁食三日,求上主保佑他們脫險,結果成功了。


我今次禁食三日是為用些少痛苦來表達悲哀。其實,我根本沒有嘗到痛苦。我的身體狀況非常
不正常地正常。倒是辛苦了護士、醫生及修院的兄弟們日夜照顧我,許多朋友遠程來慰問我。我既慚愧,又感激。願上主報答大家。


有人以為校本條例訴訟程序已到了終點,不要再纏住不放,「陳樞機的行動予人『輸打贏要』的印象!」我以為這樣說有欠公道。如果我們輸了官司還堅持不接受法庭裁判,作出公民抗命,違法繼續辦學,那才是「輸打贏要」,而相反地,我們卻「尊重法庭的權威,接受其判決的法律效力」(見我 十月十九日 的一席話)。


不過我們是否也應該承認我們的看法錯了呢?不,我們要響亮地重申:2004年的教育修訂法例違反了基本法,奪取了我們的辦學權利,而法庭又沒有還給我們一個公道。我決定為整件事在歷史上留下一個記錄,我認為這樣做才對得住真理,對得住我們的前輩(許多傳教士的艱辛耕耘,給我們留下了這寶貴的教育產業),對得住多年來支持我們這抗爭行動的朋友們。


Esther
,很快我將是「八十後」的人了。回顧過去,天主真的給我開了一個大玩笑。我在慈幼會內的培訓,尤其是在慈幼大學讀書九年,是準備做一個在修院教哲學、神學的書生。從1989年開始,我以為除了香港的修院,內地的修院也是我安渡晚年的好地方。我絕預想不到在1997後我竟會成為香港的一位風雲人物。


我不敢把自己和先知比較,但我的命運和他們的確有類似的地方,我們都上了天主的當,祂把我們擺上了枱。但對天主我們能抗議嗎?祂絕對有權任意安排我們,祂的一切安排都是恩寵,而且祂並不苛求,正如德肋撒修女說的:「祂不期待我們成功,祇要我們忠信」。我很慚愧,看來我這幾年打了的都是敗仗,但我心安理得,我知道天主沒有要我打勝仗。


Esther
,我這年紀,當然是準備「結數」的時候了。今年二月十一日我做神父已做了五十年。我默想了默示錄第二章,神叫厄弗所教會的天使寫的話:「……我知道你的作為,你的苦勞和你的堅忍;也知道你……為了我的名字受了苦……可是,我有反對你的一條,就是你拋棄了你起初的愛德……」。

我因職位要求,做了一些事,沒有懶惰,沒有退縮,撫心無愧。但關於「愛德」和「起初」比較,不免應該承認是退步了。這裡所說的「起初」就是剛入慈幼會修道時,剛晉陞司鐸時;「愛德」指的該是「愛天主的心火」,尤其是表現在祈禱和克苦的精神上。簡單地說是「工作」壓倒了「內修生活」,四處去開會,寫信、寫文章,又四處與人爭辯,影響祈禱生活,並不理想,該如何補救呢?我曾想過去找一個隱修院,讓我在剩下的歲月專務祈禱、克苦,但看來機會不大。那末,Esther,你說怎麼辦?


其實,天主或許已安排好了。我退休後回到了「娘家」,慈幼會修院。這裡有美好的自然環境,這裡有正規的團體生活,有兄弟們的善表和鼓勵,我想我不該再有其他奢望了。


那末Esther你就和我一起讚美上主吧。「祂的仁慈永遠常存」。居住在上主殿內是多麼大的福份!我在此絕不寂寞,但如果你來探望我,我還是歡迎的。


樞機爺

二○一一年十月廿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