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訊息傳遞給戰友們

有兩個訊息已多天留在我書桌上,我認為應該傳遞給有關人士:

(一)由一位法國記者 (La Croix報社)

Dear Cardinal and dear friends from Hong Kong,

The non-violent activists of France belonging to different non-violent movements (The Arc community, The Larzacfarmers, the International Fellowship of Reconciliation, the Movement for Disarmament, Peace and Liberrty, The Movement for a Non-violent Alternative) wish to express their admiration for the courage of the inhabitants of Hong Kong  and their impressive demonstrations.

We are utterly convinced that these awesome demonstrations will make a landmark in the history of non-violence.

We are also convinced that with non-violence you will find the way, that you have so well initiated, that will lead you, long as it may be, to victory.

Be assured of our friendship.

The non-violent activists from France.

(二)由一位教友(給學聯同學們)

回應范徐麗泰的說話:『她說學聯要有一個更有力的理據,中央才會認真考慮政改。』

論點:「為了刷新中央的國際形像,展開國際人權法治的起步里程碑。因此應給與香港特區一個更開明的選舉方法,同時也讓台灣、美國及其他國家沒有藉口叫囂。」

再次向「亞洲週刊」抗議

在我10月19日的博客上,我對亞洲週刊10月12日版,江迅的文章扭曲了我的說話提出了嚴厲的抗議。

今天在同一週刊10月26日(第28卷42期)第一篇,邱立本先生的短文中又發現他的言詞也扭曲了事實。他說『學生激進化行動,打亂了原有理性化的步驟,佔中三子被迫隨在後面,最後連支持佔中的陳日君樞機也看不過眼「破口大罵」。』

我的中文修詞並不出色,但既然我一切講過寫過的話都已公開了,我想請各位讀者給個公道的評語,說我「破口大罵同學們」是否尊重事實?

(一)10月2日晚給學生的紙條「你們走在前面,三子跟在後面,我們也跟着,跟得相當辛苦。」我又說『這個缺乏組織的大運動已不屬於你們,也不屬於三子,已屬於大家,但沒有一個大家接受的指揮中心。現在發生的是一場戰爭,不能沒有計劃,沒有指揮,敵人就是希望我們「亂」。』

我又說需要有一個「民主聯盟」……「團結是力量」。我批評「太多火頭」。我也批評輕易說「升級」。我也提醒不宜「太長期擾亂社會的正常運作」,免使「不少人反感」。這些是批評,但是否是「破口大罵」?

(二)在那「十月四日晚上未能發表」而在10月5日放在我博客上的「講話」裡,我嚴厲指責政府的不是。然後,我向學生說「你們是我們的希望,不要白白犧牲你們中的任何一位。」我說:「你們需要休息了……撤退吧!……時間還長……沉著氣,奮鬥到底!」(在9月28日晚,警察放催淚彈後我已向群眾說「高興回家吧,我們已勝利了,動用暴力的政府也就是認輸了。」

10月5日我再寫給同學們說「撤退不是投降,這是一個長期的抗爭。你們要做領導,那末有智慧地領導吧!領導不能意氣用事,領導不能犧牲戰友!記得你們的本錢(公投的得票)也是大眾給了你們的!當然這幾句話,語氣重了,但這是「破口大罵」嗎?

(三)10月21日我從羅馬又寫了博客短文「我怎能不擔心」,我說了「政府請學生對話,學生接受了。親愛的學生們,你們不知道今天的政府是誰的爪牙嗎?你們是他們的對手嗎?」我又說『政府想欺負「小朋友」,無耻!』

看了學生和政府對話的記錄我承認我低估了學生們,他們在對話時的表現實在出色!我在今天11月3日的博客裡向他們道歉了。

10月10日我批評了之鋒召集民眾來向談判施壓力為「不智」,其實在10月9日的字條上我已說了「我怕明天又叫人出來不是好事(用人群來威脅談判者?)……其實你們的籌碼是民心,不是在街上的人(恕我不客氣說,他們成了你們的人質)」。

我最不客氣的話該是在一個電視訪問中我說了「有學生說佔中三子騎劫了學生的行動,我認為該說學生們騎劫了佔中三子的行動才對」。

10月19日我從羅馬寫了信放上博客,在信末我對學生們說「即使我多麼不贊成你們的策略,我們還是忠誠的戰友;即使我的話多麼不中聽,我也還是疼愛你們的爺爺。」

這些坦誠的說話中有些是批評,甚至不太客氣,但可以說是「破口大罵」嗎?如果我在以上言論犯了「破口大罵」的罪,那末我真要請邱立本先生為我補習中文修詞學了。

致學聯、學民思潮的同學們

親愛的同學們:

恕我在我的博客公開和你們對話,我認為這為我、為你們、為大家都更方便。

我在秘魯參加海外華人牧傳研討會繁忙的節目。上了回途的飛機看了整篇你們和政府的對話。

恭禧!恭禧!你們對答得很出色,上次我在博客上疑問:「你們是他們的對手嗎?」我低估了你們,在此誠心道歉。

市民都能看到誰在講真話,誰在詭辯。「秀才遇著兵,有理講不清」。你們面對的是「亞爺」的勇兵。他們或是忠誠冲昏了頭腦,或是蓋住良心講官話。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林鄭夫人答應的是寫一個「補充報告」,還是交給那(沒有瞎眼,見到太陽升起的)西環惡霸,(中聯辦在港作亂其實是一切災禍的罪魁!)。那「補充報告」的內容會是什麼?我猜大概會是:「上邊各位大爺:你們八三一的聖旨來到後這裡的頑童們不但不接受,還做了一些使我們很頭痛的事,我們威脅、拖延的方法都用盡了,現在束手無策,請大爺們再發落指令,奴才會置生死於度外去執行。」

其實我早就不喜歡某些人建議的「補充報告」,我在十月五日給你們的建議中也說過應該是政改程序,從頭開始

我們不能期待這些「勇兵」要求大爺認錯(把第二步當第五步行了)。但我們可以、我們應該要求本地公僕承認犯錯,做了一個不信不實的報告,誤導了上邊的大爺。

我們堅持政府如果不重新啟動第一輪諮詢」(而且重組一個以專業為主的小組)我們不該收貨

陳日君

二零一四年十月廿九日

教宗方濟各對國內教會是否樂觀?

樂觀、悲觀大概是指對將來的期望而說。這將來可以是近的,可以是遠的。如果說的是「最終的將來」,那末有信仰的人肯定是樂觀的;天主一定勝利,義人一定會在天主懷中永享安樂。就算是暫世的將來,也在天主仁慈的照顧下,有信仰的人是樂觀的。但他們相信的不是一個現在就能到手的成功,他們能在絕望中保持希望,相信一切都是天主的恩賜,順境、逆境中他們都會讚美天主,恆心承行祂的旨意。

教宗方濟各在從韓國回羅馬的旅程中,有記者問他是否希望能去中國訪問。他回答說:「當然,最好明天就能去。」

記者們的發問大概是因為教宗透露他在獲選和習近平獲選時曾彼此祝賀,又見到北京政府批准他飛過中國領空。這些當然是善意的表示,但並沒有重要的實質內涵。

教宗的回答又是一種善意的表達。大家記得我曾大膽說:「如果今天北京請教宗去訪問,我會勸教宗不要去」。那末我是否說錯了?我認為未必。我是基於目前國內的宗教政策和天主教不能享受自由的實況,預料教宗的訪問祇會被政府利用來製造假象,而為信徒祇能帶來痛心而得不到鼓勵。如果實況有奇跡的轉變,我當然會期望教宗早日訪問他那些久違的兒女。

其實教宗說了「最好明天就能訪問中國教會」後馬上加上了「我們所要求的祇是能自由做我們信仰所要求的宗教事務」,這不是暗示現在沒有這個自由?

教宗又加了一句:「教宗本篤曾寫過一封信,現在還有效的,大家不妨去讀一讀」。在那信中教宗本篤清晰地重申了教會的性質,那是和愛國會的理念不能調和的。教宗本篤也指出目前國內教會最大的問題是一些非屬教會的架構凌駕在主教們之上(也就是我們說的:政府在「辦教」)。

大家大概聽過最近中梵之間又開始對話了。教宗在韓國與亞洲主教共祭的彌撒中就以「對話」為主題。他很清晰地指示對話的兩個基本態度:一是忠於自己(忠於自己的Identity,不能為討好對方掩飾自己的真身份或負賣自己)。二是開放胸懷(不祇聽對方的話也了解對方的難處)。記者們都強調報告這第二點,第一點卻被不多提了。希望至少在教廷負責談判的官員牢牢記住第一點!

不過教宗最清晰向中共表態的是他最近的一篇談話。教廷最近有兩個學習營,是為近期被祝聖的主教們的。本港三位輔理主教也參與了那由傳信部組織的學習營。教宗對那些主教致訓話時也特別提起「那些未能來參與這學習營的主教們」(當然特別指國內的主教們)。教宗希望他們在最近的將來也能來參與。他還加了一句:『不單我們,全球的主教們都關懷他們,我們相信他們的「苦難」一定會帶來果實,e quale frutto!(何等的果實!)(何其豐盛的果實!)』他這不是說了「苦難」sofferenza 這個字嗎?

這是信德的樂觀,目前的苦難絕不是悲觀的理由,一意追求眼前的成功(傳教?)才是最大的危險,甚至會負賣了信仰!

我怎能不擔心!

政府請學生對話,學生接受了。親愛的學生們,你們不知道今天的政府是誰的爪牙嗎?

你們是他們的對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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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是在「佔中計劃」內行了出來的,

在佔中計劃內我們毅行了一個星期,

在佔中計劃內我們八十萬人投了票,

在佔中三子號召下我參與了「佔鐘」(遺憾的是沒有按佔中計劃被拉走)

在沒有佔中三子參與的對話中,沒有人代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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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想欺負「小朋友」,無恥!

若政府不承認「報告」是誤導了中央,

若政府不隆重答應「重新啟動第一輪政改諮詢」,對話就是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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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忿怒中沒有仇恨的老市民

陳日君

十月廿一日在羅馬

我們繼續在「戰場」上並肩作戰

樞機爺爺:

謝謝你的帶領,讓我有機會跟你上「戰場」。你說我是你的護守天使也太誇張了。我只是其中一個青年人跟隨爺爺你的步伐,去學習成為一個基督徒。

正如你所估計,由9月26日晚到現在我也每天在政總。其實很多人也勸過我不要再留守,但我可能受你影響,也學習到你的「倔強」,堅持每天留守。有人會說你也勸退大家,我為什麼「不聽話」還要到政總!我只可以說,我們要說、要勸的話也表達了,既然學生們有了他們的決定,他們不撤退,那我們就出來守護他們。

雖然你說每次在政總也見我,說我是護守天使,但我反而覺得每次見到你也像見到耶穌基督的背影。

與你在「戰場」的日子,有很多事情也讓我很感動。還記得你第一天要在政總過夜,我想幫你找一個較舒服的地方休息,你一口拒絕了我,說跟其他人一樣睡覺就好了,之後你二話不說就坐在地上,倚在柱旁睡著了。望著你一個老人家這樣坐在地上睡覺,真的有點心痛!在留守等待被捕的時候,你時時刻刻也想著學生的安全。下午的時間,大家也很緊張,因為知道警察隨時進場拉人。我一直在你身邊,很擔心你會受傷,所以常常想帶你到較安全的地方。突然有一群警察衝入添美道,學生們很勇敢地走向警察,希望他們可以離開。你竟然動作很快地跑過去,希望看看學生的情況,我告訴你前面沒有路可以走,因為太多鐵馬做了路障,你想也不想就爬上鐵馬,當時我真的嚇了一跳,本來想再勸你不要爬,但見你堅定的眼神,我明白你對學生的掛心,我就只好立即跳上鐵馬,想辦法讓你安全過到對面。

正如你上一篇博文所說,很快警察已經沒有空閒再理我們,因為外面太多市民了。我們一直等,你曾經希望我離開,因為你不想我被捕。但對不起,我沒有聽你的話,因為我不忍受心見到你一人被捕,而且爭取真普選是我們每個人也有份。我的堅持,你終於讓我留下。

到了凌晨十二點,周圍傳著不同的流言說留在街外的人有危險,你很擔心街上的人,你決定到夏愨道勸退市民。我知道在市民情緒高漲時說這些話,很可能有反效果,我嘗試勸阻你。但你跟我說;「我年紀大了,我什麼也不怕,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別人怎麼說不重要,只希望學生安全。」你拿著大聲公,說了該說的話,當然,群眾沒有離開。我們只好回去再想想下一步。

到了半夜,我勸你休息一下,躺在地上睡覺,但你要望著群眾知道他們的安全,結果你就扶著鐵馬,坐在櫈上小睡片刻。望著你的背影,見到一位爺爺對年青人的擔心,見到你為我們下一代爭取民主的堅定,更加見到你對我們每一個的愛。

作為年青人,我反而好像沒有你那份的堅持及對將來的那份希望,更加沒有你那份殉道的精神。

正如你所說,我們沒有被捕,早上回去了。但我清楚知道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謝謝你給了我方向知道未來的路如何走下去。其實每天坐在政總說不怕是騙人的,因為沒有人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但在你身邊讓我學懂堅持及懷有希望、信靠上主的重要。有時坐在金鐘也會感到迷惘,但我記得有一位神父對我說,當不知如何是好就想想如果是耶穌,衪會在那裡、做什麼。

明天六點就是對學聯與政府對話的時間,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我明白爭取民主的路我們還是要走下去。希望我還可以與你在「戰場」上並肩作戰,因為我們知道我們誰也不會在這條路作逃兵。

Esther

十月二十日金鐘雨傘廣場

我為這一句鼓勵的話來了羅馬也很值得

大禮彌撒結束後,教宗方濟各就在祭台前除下了祭衣,這表示他將要問候許多人。他首先問候了榮休教宗本篤(他在彌撒開始前已問候了他),然後開始問候幾位樞機。我明白他不可能問候所有的樞機,保安大臣也鼓勵樞機們「不要等他的問候」,但我正排在一行等待著教宗來問候的樞機們的後面,如果離去的話就好像是「不稀罕」教宗的問候了,我祇有繼續排隊等下去,同時心裡想著怎麼快快地跟教宗說一句話,不要浪費他的時間,最後我預備好要說的話:『教宗,我來自香港的「戰場」,你大概也知道吧!請為我們祈禱,不要讓暴力發生。』

終於到了教宗的面前,我還未開口說話,教宗就大聲笑著說:『啊!啊!這就是用「投石器」去打仗的那位。』我匆匆的講了那句預備好的說話,再親他的手,便離開了,免得阻礙排在後面的樞機們。

聽來好像教宗是在引述別人的話,他在譏笑我嗎?絕不可能,他知道達味是用投石戰勝了巨人哥肋雅的。那天他就是在鼓勵了我:「不要害怕,以色列的天主在達味身邊。」

再反省一回,達味那時正是個少年,他不是更象徵我們的學生嗎?但希望他們記住:不是他們的青春,不是那塊滑石,而是天主的助佑使達味戰勝了巨人!

羅馬

十月十九日下午二時

● 教宗:『哈!哈!這就是用「投石器」去打仗的那位!』
● 教宗:『哈!哈!這就是用「投石器」去打仗的那位!』
● 陳樞機:「你說的是我嗎?」
● 陳樞機:「你說的是我嗎?」
● 教宗:「當然啦!」
● 教宗:「當然啦!」
● 陳樞機:「那麼祝我好運吧!」
● 陳樞機:「那麼祝我好運吧!」

來羅馬「訪問」真福教宗保祿六世

Esther:

您好。您還是每天都回到戰場上嗎?我很懷念在那戰場上的時刻(您又做了我的護守天使)。雖然這場仗會怎樣打下去使我很擔憂,但我感謝天主讓我這82歲的老人有機會分享那戰場上的浪漫。

今天我來到了羅馬,這是早已決定的,我捨不得放棄參與教宗方濟各宣佈保祿六世為真福的盛典。保祿六世在我眼中實在太偉大了,我在這個特別時刻深信我祈求他,他一定會為我代禱,求主賜我智慧和勇氣,也像他一樣隨遇而安,做我應該做的事。

您當然知道我們倉促籌備了一個九日敬禮,不論效果怎樣,我們還算為這重要的宣福禮作了一些準備,這也使我這幾天很忙(還有教書和補課)沒有時間回戰場。來到了羅馬感到自己像個逃兵。不,我不是逃兵,我祇是請假,兩個星期後我回來,那時戰情不知發展到怎樣了,如果您們都已被拉,我也會來自首,您會做我口供的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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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羅馬初秋涼爽的晚上我雖很疲倦,想起過去的兩週也不能入睡。我想「訪問」保祿六世在天之靈:「我這幾天有沒有做錯了什麼?」他好像在安慰我,正如我那天安慰放聲大哭的戴耀廷教授,給他說:「我們沒有錯,放心。」

「毅行」、「公投」和「七一遊行」順利成功了。七一晚上學生們已心急要做些事,我勸阻他們時已太遲了,還好效果比我預期的好,但我還是認為那是不需要且太危險的行動。

大學生罷課不罷學倒是很有意思的,我也支持了,在添馬公園講了一節課。

學生們佔領政總的公民廣場又是很有創意而沒有破壞力的,可惜(愚蠢的)政府把小事化大,之鋒被拘留逾40小時又被告上法庭成了英雄,一群同學被困在旗杆下,好幾個小時沒有水喝,不能上廁所。就在那時候我到了政總,對那些困住學生的警察講了幾句道理,提醒他們執法時也該聽從良心,要記得在他們面前的青年是他們的兄弟姊妹。那幾句話似乎很有效,記者們把水遞給學生們,警察當作沒有看見(聽說也讓他們上廁所,祇是上廁所後不讓他們再回到禁區)。

那晚在聖雲先小堂祈禱會後我回到政總,已是人山人海,我真想留下來,但想起我已許諾參加十月一日的佔中行動,我在半夜前離場回修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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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修院當然不想睡覺,一直看網上直播新聞,忽然聽戴教授代表佔中三子說:「佔領中環,正式啟動!」我在政總聽過不少學生對三子說:「為什麼不就開始佔中?還等什麼?」但陳健民教授說:「佔中十月一日才開始。」那末戴教授說的大概是「佔中所想表達的,在學生的行動中已提前表達了」?怎知幾分鐘後有電話催我:「快來呀!佔中開始了。」我什麼都沒有準備,隨手把一些東西放在背囊裡就匆匆趕到政總,有學生問我:「你來做什麼?」我說:「參加佔中。」「誰叫你來?」「佔中三子」「他們叫,你就來嗎?」「是呀!他們是佔中行動的指揮,我信任他們。」

到了主台前,我才明白有矛盾發生了。有人說三子騎劫了學生的運動(事後知道三子是和學生領袖商議後才宣佈的)。

我知道事情不妙,在麥克風前講了幾句鼓勵團結的話後,離開主台,去了一個較為安靜的地方稍作休息(已是28日凌晨三時了吧!)(是那時開始,你和另外兩位男士做了我的護守天使)。

睡了兩小時醒來,大吃一驚,人都不見了,我沒有看見長毛(梁國雄)跪地求人不要走,但我看見兩位女孩子哭著對離場的人說:「唔該留響度,唔好離去呀!」聽來心酸。

太陽出來後,我們參加了甘神父主持的主日彌撒,場內的人似乎開始增多了,那時警察開始祇准出,不准入,「他們來拉人了!」我倒很安心,這不正是我們佔中的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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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發生的事是誰也想不到的。離場而不能再入來的,早上趕來支持學生的,都聚在警察的背後,很快變成幾萬市民在反包圍警察了。我們這時擔心大家會失控,勸大家保持冷靜。不過,失控的是警察,他們竟發了87枚催淚彈,(微風把硝煙吹到我們和記者留守的禁區,很多人都退到添馬公園,警察又讓他們出,不准任何人進入)。

催淚彈後全世界人能見到的是一個奇跡:人們被驅散後又回來了,但沒有做任何破壞的行動,在世界其他城市在這情形下,附近停著的警車早被點火燃燒了或至少被推翻了。美麗的香港人,你們勝利了!

我一向很欣賞《亞洲週刊》,上了飛機就取了十月十二日的,把有關的文章都看了。有的文章寫得不差,但可惜第一篇,一位江迅先生寫的,真是天方夜譚,還自以為是地,把一個幻想講成事實(他自己也承認開始時他也覺得這幻想「難以置信」)。

他說:「當晚學聯和榮休主教陳日君都呼籲民眾撤離,是因為香港反對派(原來民主派為你就是反對派)背後的重要人物(你以為誰能在誰的背後指手劃腳?你這小人侮辱了我們這群有骨氣的中國人!)收到美國在香港代表的指令,要佔中緊急剎車,避免影響美國與中國合作對付伊斯蘭國(ISIS)的戰略。」

他又說:『天主教香港教區榮休主教陳日君樞機原本到場支持佔中,他竟也開始呼籲學生及市民撤離金鐘示威場地指「特區政府失去理性,市民不要堅持,因為不會取得勝利。」』天啊!他竟敢這樣扭曲事實。我是在千萬人前講話的,不知有多少記者在場,我想請他們把我講了的話一句一句寫給我,讓我向《亞洲週刊》投訴,不再讓這類五毛作者在他們頗有名聲的雜誌上胡說八道。我記不起每句講過的話,但肯定沒有說「我們不會取得勝利」,相反我肯定說了「你們高興地回家吧,我們已經勝利了,用暴力的政府也就是認輸了,對這不講道理的政府,我們還講什麼道理。再唱一支歌回家吧,這場戰鬥還漫長哩!」

我很高興鮑彤老先生也有這樣看法,他在九月初向傳媒說:「佔中已出色地完成了兩個歷史性的任務:第一,不屈不撓地表達了香港選民要求真普選的神聖要求和堅強意志;第二,迫使人大常委自行露出了真相和本質。」

他也說:「已經載入史冊的佔中,審時度勢,收發自如,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效果,自當前途無量。」可惜,我們的運動正在付出很大的代價,得到不太大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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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日早晨警察竟撤退了,市民拍手歡送他們。警察似乎沒有興趣拉我們了,使我們相當失望。我祇好回家梳洗,去修院上課了。

那幾天我常堅持我的看法:「盡快撤退,保存實力,長期鬥爭。」並且與三子及學生保持聯絡,不時也去和佔領政總的人打招呼,每次都遇到你。

十月二日我想和學生們見面,到晚上才見了兩分鐘,他們顯然很累也不太有興趣聽我的講話。我建議組成聯盟,集體領導,當然也「唔啱聽」。我那天寫給同學們的話,現在也不怕公開。(附錄一)

十月四日晚「反暴力大會」中,我本想發言,朋友們勸止了我,我把講話放上了我的博客。

十月五日,我又寫了幾句話及為和林鄭對話提出意見。(附錄二)

十月七日,我在博客上又寫了「究竟誰有道理」。十月九日及十日,我都寫過字條給戰友們。(附錄三)

Esther,我明天有福參加教宗保祿六世宣真福禮。我會把新真福的祝福帶回香港,我在這裡也問候所有看這博客的朋友,尤其是青年的朋友,希望你們還認我是戰友。有人說:「陳樞機煽動青年上前線,現在有流血的危險了他就和他們劃清界線」,祇有不認識我的人才會相信這樣的說話。

即使我多麼不贊成你們的策略,我們還是忠誠的戰友;即使我的話多麼不中聽,我也還是疼愛你們的爺爺。

陳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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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一)

學聯、學民思潮各位同學:

託Jackie姐姐約你們見面,從早等到現在(3:15pm)還是沒有消息。

我想和你們商量的,是怎樣讓我們的行動更彼此配合,形成一股團結合作的力量。

28日凌晨臨時接獲召叫說佔中已開始,我趕到政總時已感覺你們和佔中三子之間的溝通出了問題,或者你們自己之間也出了誤會,以致許多在場的人開始離場,到天明前情況非常淒涼,我聽到某些女學生喊著求大家「不要走,不要走」。

在人數極度減少後,警方祇准離場不准入場,明顯是預備清場了,我們預計被捕的當然並不緊張,但在場的學生們是否都有這準備?

警察封鎖場地後,外圍的人群越來越多,直至警察根本不再關心我們場內的人,他們和他們背後群眾之間氣氛越來越緊張,距離又很近,我們擔心隨時會失控,曾得到學聯、學民及三子同意,呼籲群眾鎮定。在警察放催淚彈後甚至勸告群眾解散(政府用暴力已是失敗,我們不要冒險忍受更甚的暴力)。事後知道這些呼籲和勸告也受到很多人的批評。

其實很明顯:行動已是「大眾的行動」,誰也沒有資格要別人這樣做或那樣做。

還好到了早晨警察決定撤退,群眾也沒有乘機侮辱他們,反而拍手並致謝。警察經過我們場內時,我們也問候他們,說「辛苦晒」。

從現在看回去一切效果都很好,我相信是上帝祝福了我們,其實每一個環節都有它的危險,是你們走在前面,三子跟在後面,我們也跟著,跟得相當辛苦。

這個缺乏組織的大運動已不屬於你們,也不屬於三子,已屬於大家,但沒有一個大家接受的指揮中心。現在發生的是一場戰爭,不能沒有計劃,沒有指揮,敵人就是希望我們「亂」。

現在需要的是有一個「民主聯盟」,常收集各方意見,有一個「比較」長遠的計劃,有一個聲音可以代表大家,大家服從的。團結是力量,多人的智慧勝過兩三人的智慧。

這股團結的力量也更能使政府就範。(我看這聯盟可是一個七人組:學聯、學民、三子、泛民、工盟、學者、民陣。討論時可有更多代表,但由七人表決行動。)

我們曾贊成「遍地開花」,但現在看來太多火頭對運動不利,另類力量會混入來製造分裂甚或暴力。力量分散了也難能持久,是時候集中起來。

至於升級也是危險的事,我贊成堅持,但不知升級能升到那裡,我們是否想輕易把運動變成暴力的呢?我們希望及早能流血做英雄嗎?

假期過去後星期一是平常日子。太長期擾亂社會的正常運作會使不少人反感,對我們的運動不利。(佔中三子也曾提過如果佔中太久而警察不清場,我們也該自動撤退,等時機再來,或「打游擊」)。

希望我這些零碎的思想對你們有幫助。

陳日君樞機

二零一四年十月二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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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五日早再寄

加:

多謝你們那天晚上見了我幾分鐘。

你們看來很累,也沒有興趣聽我說話,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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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加:

撤退不是投降,這是一個長期的抗爭。

你們要做領導,那末有智慧地領導吧!

領導不能意氣用事,

領導不能犧牲戰友!

記得:你們的本錢(公投)也是大眾給了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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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二)

天主教教區基於人身安全的考慮,呼籲佔中運動的學生和市民撤退。我想所有的父母也會為子女作同樣的考慮。但我怕還有許多人雖會欣賞這善意也不肯放棄目前的行動,那末讓我們分析一下拒絕這善意的理由。

有人以為不存在安全問題,說政府就來清場的祇是謠言。或有人說我準備被傷害,準備為了運動的成功犧牲自己。有人更以為誰也沒有權指點別人怎麼做。

答:我想反問的是,為什麼你認為不該撤退?為什麼你認為我們要繼續做目前做的事,這運動才會成功?

1.你以為撤退表示我們認輸了,投降了?

不,我們已是勝利者。我們已得到全港市民的支持,同心要爭取真普選,我們已揭破中央政府及香港政府的真面貌。他們緊握強權,不會主動給我們民主。

  1. 既有決心為什麼要撤退?

因為目下的行動已完成它的目標,團結民眾。但如這情況繼續,我們會白白消耗我們的力量,給政府拖著我們,看我們犯錯,讓我們分裂,失去忍耐,甚至使用暴力,那末就前功盡廢了。

我們一定要見到一些效果才收貨?什麼效果?梁振英下台?北京收回決定?他們不動,你又不想用武力,那末延續到甚麼時候?

政府肯定想用「拖字訣」讓我們疲乏,讓我們自亂陣腳,讓我們每日面對不能預料的沖擊,讓本來支持的市民對我們反感!

  1. 兵法裡有進有退,進不一定是勝,退不一定是輸(例子多的是)。我們撤退可以做很多事,鞏固我們的理念,傳播我們的目標,增加對政府的壓力。

組合我們的陣線也是首要的任務,沒有組織是不會打勝仗的。我們需要坐下來好好談一下。

  1. 大家都累了,需要休息。拿破崙是大將軍因為他睡得好!休息後思想也會更清晰。市民也想生活正常化了,在他們還未產生反感的情形下,也更容易使他們成為我們的戰友。
  2. 林鄭接受對話,「暫時」給我們一個理由緩和步驟。談不成的話我們可做什麼,是有很多的選擇的。
  3. 誰說了也沒有人聽?那末讓它亂下去?

如果學生、三子不夠權威,可否請校長、老師、議員、民間團體領袖、宗教人士都一起出來呼籲,並以理念勸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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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學聯和林鄭的談判提些意見)

政改程序,從頭開始

  1. 林鄭說:我們不能推翻人大常委會的決定。

當然,我們沒有法律授權這樣做。但人大常委會的決定,如李柱銘大律師清楚指出,根本超越了他們自定的程序。在這階段他們祇該回應特首的報告,給香港一些指示,而不是定下一個已密封的方案。

  1. 我們不必直接譴責人大常委會,因為在這之前,香港的政府犯了錯:諮詢的結果未能客觀代表民意,特首的報告當然也就有欠真實而誤導了中央。
  2. 林鄭的三人小組輕率地把眾多市民以一個雖沒有法律效力的「公投」表達了的、清晰而堅決的意願,說是「有些人」的看法。

我們承認這「公投」舉行在政府所定諮詢時間之後,但政府沒有需要倉促寫成報告而無視這股強大的民意。

  1. 不提這民間「公投」,政府三人小組對諮詢的結論也欠缺客觀。其實諮詢屬一門專業,不應以政治取向為標準。我們要求在重新開始的諮詢程序裡,社會裡不同政治趨向的專家都能有代表參加,以免諮詢的程序和分析有所偏差。

陳日君

二零一四年十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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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三)

學聯、學民思潮的同學、佔中三子:

今次談判絕不能給他們玩弄,我建議盡快作出聲明。

澄清談判條件

-你們說要談「政改憲制基礎及政改法律規定」。你們可以談。

-我們要談「香港政府諮詢報告的不實和誤導中央,要求重新啟動一個更專業的諮詢。」

-我們不同意再等下一次才談這些。

-你們說出席人數不能多個五位,我們會有七個爭取民主的盟友出席。

-這些條件絕對合理。請你們拿出一點誠意。

-其實我們本可提出先決條件,要「政府為警察用過份暴力(87枚催淚彈)向和平市民問責道歉。

-請速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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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這是好機會推出民主盟友,可以是民主聯盟的前奏。(我十月二日給學生的信裡已提過)

  1. 學聯代表
  2. 學民思潮代表
  3. 陳健民(代表三子)
  4. 李卓人(代表工人)
  5. 梁家傑(飯盒小組、泛民議員代表[議員畢竟是民選的,這次也支持了佔中及學生))
  6. 楊政賢(民陣代表)
  7. 鄭宇碩(三軌道方案、學者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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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明天又叫人出來不是好事。既然談判公開,可以請大眾回家看電視,乘機自動清場。其實你們的籌碼是民心不是在街上的人(恕我不客氣說:他們成了你們的人質)。

如果你們認為這些是一位老人的癡語,我不介意,我始終站在你們身邊。

陳日君

二零一四年十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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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ie:

我暫不再發表文章或接受訪問,但我會不斷地、坦誠地,給戰友提供我的看法,他們就算不同意,希望不會不屑參考一下。希望妳看在我一向的合作,還請每天把我的意見傳給:正委、學聯、學民思潮、佔中三子、李卓人、李柱銘、黎智英、余若薇、梁家傑、楊森、陳滿鴻神父、夏其龍神父、夏志誠主教、何俊仁、民陣、鄭宇碩教授。

今天我的意見:

  1. 用召集民眾來威脅對話(學聯沒有做,但黃之鋒好像做了!)就給林鄭藉口取消對話,並把責任推在學生身上(她祇想拖)!之鋒不智!
  2. 林鄭說:「佔中人數少了。」她是聰明人她知道她這樣說一定會引起更多人參加。不要上她的當,你們要向人民說:「你們看!政府就是想拖下去,讓我們更多人出來,更難收場,以便有藉口鎮壓。有些人說擔憂民生太長期受損,是出於關懷;政府這樣說是挑撥,他們根本不關心人民,祇是樂見人民與人民有矛盾。」
  3. 很高興見多人團結出來表態。(報紙首頁照片)我也建議過泛民議員也該有份,但既然目下人民對某些黨派很有意見,不宜太多人出來,等議員們在議會有所作為才再多露面。
  4. 其他「不合作行動」可以多姿多采。(鮑彤說:以最低代價取最高功效!)別的不合作行動應取代「佔領」。

大學再罷課,好。中學,不好。

議會泛民雖屬少數,要努力不合作。

我一時想出兩個(低資本的)抗議活動:

(一)每日中午全港怒吼兩分鐘〔現在認為一分鐘已夠〕,所有汽車響喇叭,其他機構響鐘,大聲播歌、打鼓,大家在門口、窗口敲鐵鍋,同時有一小組穿特別制服的(各團體輪流)到特首住所門口拉橫額、靜默抗議幾分鐘,立刻撒回。(橫額可多姿多采,但大家先謹慎商議!)

(二) 上述禮賓府門前的抗議可以一日三次〔現在認為中午一次已夠〕(像我們的三鐘經):早上八時,中午,傍晚六時。(本地和外國的記者都會歡迎)

陳日君

二零一四年十月十日 

究竟誰有道理

公有公理,婆有婆理。但我一向堅信真理是存在的。相對主義要不得。在多元化的社會裡人人可以發表他的觀點,那末我也不會放棄我發言的權利。

撤退?堅守?

(一)有人問:為什麼要抗爭者撤退而不譴責政府

難道我們沒有譴責政府嗎?在警察放了催淚彈時,我取了「大聲公」給大家說:「回家吧,我們勝利了,政府用暴力也就是認輸了,對這個不講道理的政府我們還講什麼道理?(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在這失了理性的強權政府前我們站著等他再進一步傷害我們嗎?

有人說:『勸喻學生撤離的「大人」該把矛頭轉向政府。』真太過份了!難道我們「大人」(你大概想是說「老人」)曾將矛頭指向學生嗎?真太冤枉了!

不停勸學生撤退不是向他們施壓力嗎?當然是,因為現在誰也不聽誰了。但繼續拖住這個無限期的局面,不是更大的壓力嗎?

(二)有人說:「你看,什麼壓力學生、市民都頂得住!(被拉、催淚彈、黑社會圍攻)」

是,到現在頂得住,但準備頂多久?無限期?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為得到什麼效果?

天安門的青年那時已決定撤退。可惜從別省來的青年說:「我們剛來到,你們已說玩完了嗎?」結果白白犧牲了許多寶貴的生命。

(三)有人說:「當然不值得白白犧牲性命,如果他們真出動子彈,我們應該撤走,而且橡膠子彈也射得死人!」當他們開槍了,你還來得及撤走嗎?

有人更說:『許多人說「狼來了」結果狼沒有來。』故事是怎麼講下去的?當狼真的來了,誰也走不了!

有人說:「六四悲劇不會重現!」你真的這麼肯定嗎?白貓、黑貓都會用來保護共產黨的極權!

有人說:「死一個都好。」我絕不贊成,一個也太多。而且肯定不是一個。

(四)有人說:「我們什麼都沒有到手,就這樣撤退嗎?」鮑彤說得好:「你們已得了兩大勝利,一是清晰表達了要有真普選的決心,二是揭示了強權的真面目。」現在是一場長期鬥爭。他也贊成暫時該撤退了。

我們當然說過想要什麼:特首辭職、重新啟動政改程序。不知恥的特首不辭職,學生們說會行動升級。排除了暴力怎麼升級?我們要堅持,不要輕率升級。

其實我們應該堅持至少有人出來為濫用暴力認錯下台,現在好像不了了之了。他們像是肯談判了。但還說了一些為談判已定下結論的話。

你們以為這談判會成功嗎?他們祇請學聯,不是明明想分化嗎?劉江華代表政府來籌備對話,你們接受了嗎?不能要求他們派來一個更似樣的人嗎?(看來我這老人家比你們更激進!)

(五)陳健民教授很有風度地說他有信心學生能帶領運動走下去。我想從另一角度問:「把走下去的負擔放在學生身上是否公道?」

學生們喜歡自己領導,我看來也不明智又不公道。現在的運動不是學聯、學民思潮的,不是佔中三子的,是大眾人民的。誰也不該獨自佔有。

撤不撤退應該讓一個更有權威的,最好是更有代表性的聯盟來決定。這聯盟才該是和政府談判的對手。

記得公投是我們的本錢,七一遊行是我們的本錢,這都是人民大眾爭取來的(包括老人和小孩子)!

(六)我知道我說了一些不悅耳的話,如在大眾前說,有人會「噓」我,我老了,不在乎了。

現在是戰爭,是很認真的事,對誰也不能客氣。

兵法有進有退,進退要適時。拿破崙帶軍隊浩蕩衝入俄國,俄國節節退兵,是誰勝了那場仗?

撤退是為保存我們的實力。政府想拖下去,不要中他的計。民意還在我們這邊,不要讓人民付出太多,是時候讓學生返學,讓每天返工才有飯吃的老百姓能返工,我們在明處,敵人在暗處,反暴力的我們在明處特別吃虧,時期越長越吃虧。以後有許多不合作的行動我們可以選擇。

你們策劃好了再出動時,我們、學生們、老百姓,都會在你們身邊!